春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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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草如碧丝,秦桑低绿枝。
当君怀归日,是妾断肠时。
春风不相识,何事入罗帏?

【注释】

燕:指今冀北辽西一带,唐时是边防重地。
秦: 今陕西。燕地寒冷,秦地较暖,故燕地的草木要迟生于秦地草木。
怀归日:思生归家之情的时候。
断肠:肝肠寸断。形容思念之久之苦。 

【翻译】

燕地的青草嫩如碧青的细丝,秦地的桑树低垂着绿色的树枝。当你想念回家之日,正是我异常忧伤之时。春风啊我与你素不相识,为何要吹进我的罗帐?

【解读】

“春思”,就是春日的思绪,古语有“春女感阳则思”之句,这样的题目多为描摹春天里思妇的心理。李白有不少写思妇的诗作,《春思》是其中著名的一首。

此诗开头两句以燕地、秦地春天的典型景物起兴,表明两地相隔遥远,一个春光来得迟,一个却早些。“燕草如碧丝”是思妇想象,“秦桑低绿枝”才是思妇眼前所见,看似跳跃,实际在情感上是一脉相承的。《楚辞·招隐士》“王孙游兮不归,春草生兮萋萋!”此处正是化用这一典故,浑成自然,不着痕迹。不仅起到了一般兴句烘托感情、气氛的作用,还把思妇和丈夫之间亲密真挚的情感表现了出来,这是一般兴句很难做到的。

接着由春色引起春思。思妇根据对丈夫的深切了解,推想远在燕地的丈夫见到碧丝般的芳草,必然会生发出怀归之心。但接下来一句又令人不解:为何丈夫怀归,妻子不但不觉欣喜,反而会“断肠”呢?这似乎违背了一般人的心理,然而联系上文细细品来,方知是因为燕地寒冷,春草生得迟。当“秦桑低绿枝”时,燕草才刚刚萌芽,也就是说,当丈夫刚有怀归之心时,妻子却是思念已久,这一句在表现思妇的感情上又进了一层。

最后两句,写春风吹入罗帏,撩人缠绵情思,而思妇却用反问语气申斥春风不识相,表明了她对爱情的忠贞不渝,不是外物所能引诱的。人对春风发话,看似违背常理、常情,但却深刻入微地表现了思妇独守春闺这一特定环境中的心理情态,表现了她对感情忠贞不二的高尚情操,又令人感到真实可信,真可谓无理而妙,恰到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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