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5河边诗草(五首)

像初升的阳光刺击着
我的心充塞着青春的欢乐啊!
唱着没有拍节的没有词句的歌
唱着一些从心里流出的自由的歌
我一边唱一边从山上飞奔而下
歌声像风一样愉快地飘扬

一个农夫从山脚上来
背了犁耙牵了一头母牛
年轻的母牛啊,要做母亲的母牛
奇怪啊,那母牛突然停住了脚步
朝向我睁着眼竖起了耳朵
听着我的粗野的歌

新苗

那些焚烧树林的都离开此地了
他们遗留下荒凉让我们开垦
我们耕耘,我们碎土,我们播种,
用自己的汗水灌溉大豆与小麦

太阳依然照着我们的土地
雨露依然给我们滋润
如今我们的种子已从温暖里醒来
含着绿色的微笑露出在地面

呼唤

从深幽的山谷里
又传出布谷鸟的殷勤的呼唤了:
“春雷响过了
雨也下过了
土地也松了
勤奋的人们啊
快快地播种吧……”

布谷鸟它看尽了中国农民的日常苦恼
也看见了辛勤所得的收获
永远落在懒惰的人们的手里
它的咽喉被泪水所润泽
歌声是悠远而充满抑郁

在江南,现在它又在呼唤了
“田里的水很多了
溪里的鱼都在跳跃了
连荠菜也长大了
忠实的人们啊
快快插秧吧……”啊

羊群

小小的绿色的斜坡上
布满了白色的柔和的羊群
它们的身体慢慢地移动
慢慢地涌着柔和的波浪

它们一边走一边吃草
静寂里发出细微而愉快的声音

羔羊在鸣叫母羊在应和
晴空里浸沐爱情

黄昏,阳光在它们的背上
披上了崭新的和平

鲜艳的红色的方布上
缀着金色的斧头镰刀
被阳光浸浴着
被风吹拂着
旗,庄严地飘荡着
在亚洲的广阔的土地上

人类解放的信号
旧世界崩坍的标记
眼泪所栽培的欢笑
血所灌溉的花朵
旗,欣喜地飘荡着
在中国的古老的土地上

一九四二年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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