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马头琴

一
年轻的牧民
为什么伤心?
王爷抢去了他的马
他又挨了毒

王爷摆起了酒席
请来了许多客人
得到了一匹好马
赛过和仙女成亲

等酒都喝完了
要骑马给客人看
王爷府的门前
是无边的大草原

王爷跨上了马鞍
两腿在马肚上一夹
马高高地跳起来
把王爷从背上摔下

王爷愤怒了，咬着牙：
“追不到就射死它！”
四个仆人举起弓箭
一齐朝马来打靶

二
马淋着血
回到牧民面前
牧民流着泪
拔出了四根箭
马死了，躺在地上
牧民昏了，躺在马身上

牧民梦见他的马
他的马对他说：
“你待我一向很好
我死了，没有把恩报
我愿和你在一起
永远也不分离
请把我的头穿厚一点割下
放在你的琴上”

“再用我的皮
绷你的琴壶
用我的尾鬃
做你的琴弦”

“我和你一起流浪
我和你一起歌唱
你悲哀的时候
我也悲哀
你高兴的时候
我也高兴……”

牧民满怀仇恨
做了一个马头琴

他在草原上流浪
抱着琴像抱着爱人
无论到什么地方
都发出悲哀的声音

一九五六年